“5•12国际护士节”|贵州省人民医院李景程读经典——《“韦奶”收养红军伤病员》
贵州省卫生健康委员会联合贵州广播电视台联合出品,《党支部书记读经典》庆祝“5•12国际护士节”特别节目——贵州省优秀护士代表读经典。
不忘初心 牢记使命
《党支部书记读经典》
贵州省庆祝“5·12国际护士节”
特别节目第二期:《“韦奶”收养红军伤病员》
跬步至千里 聚沙成铁塔
本期诵读:
贵州省人民医院 李景程
党支部书记读经典-第二期《“韦奶”收养红军伤病员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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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“韦奶”收养红军伤病员》
从三都县(今三都水族自治县)县城往北走六公里,有个村叫苗龙村,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叫苗龙半边街,当时只住着七八户人家。
1935年2月的一天傍晚,飘着蒙蒙细雨的天刚刚黑下来,拉揽乡苗龙联保主体岑佩先带着十几个保丁来到苗龙半边街,闯进何锦堂家抓共产党人,结果搜来搜去没有抓到所要的人。参佩先气急败坏,就叫两个保丁把户主何锦堂抓来,用枪指着何的脑袋吼道∶"在你家住的那个外方人哪里去了?赶快交出来!"
何锦堂是个以卖饭为生的六十多岁老人,饱经沧桑,对这些地方恶霸和无赖的伎俩不知领教了多少回,眼前这几个恶棍他根本不当一回事。何锦堂镇静自若地回答∶"主任,话要说得明白点。你们要抓的那个外方人,与我家一无亲二无戚,怎么会住在我家呢?街坊们都知道,我们半边街哪家卖饭的条桌上他没睡过,哪家也都送饭给他吃过,怎么能问我要人呢? 他想在就在,想走就走,谁又没有叫我看守他,我怎么知道现在他到哪里去了呢?"
"你的儿子呢? "联保主任又问。
"他去三合街上买米还没回来!"何答。
岑佩先觉得再硬逼下去,就是要了何锦堂这老头的命恐怕也得不到什么结果,而且于理也说不过去,扬扬手让保丁把何放了,转过话头说;"你不能乱走,要在家等着我!"接着把手向外一挥,带着保丁走出了何家,又去把街上所有的人家都搜查了一遍,还是没有找到他们要抓的人。一心想抓住共产党人后到国民党那里去邀功领赏的岑佩先,很不甘心就这么空手回去,于是他又回到何锦堂家,指着何的鼻子说∶"明天你要是交不出人来,我就捆你去坐牢!我要抓的那个人是共产党,是红军,你懂不懂?!"说完,他气冲冲地回县城去了。
实际上岑佩先这次来抓人,也并不是捕风捉影。根据当地老人的回忆,红军经过剑河县时在与国民党阻击部队的作战中,有一名叫黄家财的红军战士身受重伤,当时红军部队把他安排在一户农民家休养。这名红军战士的身体稍微好一些后,就离开那户农民家去寻找红军队伍,由于迷失方向,1935年1月来到三都县苗龙半边街。当时又累又饿,他就以一床军毯和一架马灯作价二十银毫,给卖饭的岑继轩抵二十天的饭钱。二十天过去了,他丝毫打听不到红军部队的消息,吃饭也成了问题,只能靠苗龙半边街这几户人家轮流施舍饭菜度日,晚上就睡在门外卖饭的条桌上。
本来黄家财的伤就没有痊愈,加上这段时间的风餐露宿、饥寒交迫,他患上了严重的气管炎和疥疮,身体越来越差了。一天晚上,他在何锦堂家门外的条桌上睡,到了下半夜,气温突然变得特别低,北风呼啸,雨雪纷飞,他冻得直咳嗽,把半边街的人都惊醒了,更刺痛了在屋里吸烟的何锦堂的心。怎么能让他一个人在外面受这样的苦呢?但如果让他进屋来,又怕国民党来找麻烦。何锦堂心里矛盾重重,不知如何是好,急得在屋里踱来踱去。最后,他终于下定决心,轻轻打开屋门走出去,低声把黄家财叫进了家。
在微弱的油灯下,何锦堂和黄家财低声聊了起来。何锦堂问∶"后生你是哪里人,怎样到这里来的?"黄家财说∶"我是江西人,是……"他怕说出真相惹来更大的麻烦,就停下不说了。何锦堂说∶"你不要怕!我就算帮不了你的忙,也不会害你的!"黄家财想想也对,这个老人往常也是施舍过饭给自己的,要是有心害他,不早去报信了。于是安下心来低声说∶"我是参加红军来到贵州的。"接着他还把受伤的经过向何锦堂叙述了一遍。之后,何锦堂又问∶"你属于哪个部队?"黄家财回答∶"朱毛部队。"说到这里,何锦堂好像想起了什么,自言自语道∶"红军?朱毛部队?"然后说∶"红军我倒是听说过,但朱毛这个人没听说过,他是打富救贫的吧?"黄家财说∶"朱毛不是一个人,朱是朱德,毛是毛泽东,他们是红军的首长,就是他们带着红军闹革命、打富济贫的,我们参加红军的很多都是穷人。""哦,原来是这样,那我们算是一家人了,我也是穷人啊!"黄家财听了何锦堂这句话,激动得流下泪来。何锦堂转过话题接着说∶"我叫你进来,是听你咳嗽太老火(贵州方言,"严重"的意思)了,想送点我们吸的叶子烟给你吸。这烟吸起来不但不咳嗽,还能治咳嗽呢!"
黄家财从不吸烟,接过何锦堂的烟斗,便试吸了一口,结果呛得又大声咳嗽起来。没办法,何锦堂只好将烟吸进自己的嘴里,然后叫黄家财张口,一口一口地往他的嘴里喷来。说来也稀奇,喷进几口烟后,黄家财觉得喉咙不痒了,咳嗽居然也停了。
第二天,何锦堂叫老伴上山采来治疥疮的草药,煮成药水,让黄家财用来擦洗。就这样,经过十多天的治疗,黄家财的疥疮痊愈,咳嗽也好了大半,身体和精神逐步恢复正常。其间,黄家财还帮何锦堂砍柴、煮饭,做些家事。这年春节,黄家财是在何锦堂家过的。
1935年2月13日左右,何锦堂的一个亲戚到他家传信∶"听说联保处的人对住在你家那个人起了疑心,他们准备来抓他,你还是想办法把他转移了吧,免得你家受牵连啊!"何锦堂听说后,立即与儿子何宇珍商量。儿子因为这段时间与黄家财相处,已将他视为自己的亲兄弟,父子俩决心保护黄家财。于是,何锦堂便对黄家财说∶ "你的病好多了,你是从部队下来的,口音又和我们这地方的不同。这里当道,县城里官兵来来往往,很不安全。我打算让儿子把你带到普安那边去,先找点活儿做,找口饭吃,再打听你的部队或回老家。"黄家财听老人说话在理,就同意了。
一天晚上,黄家财在何锦堂家的堂屋里下跪,向两个老人磕了几个头,含着眼泪跟何宇珍冒着寒风连夜赶路去普安。黄家财刚走,次日联保主任岑佩先就带人到何家抓人了,真是好险啊!
何宇珍把黄家财带到普安后,先到普安上甲召张道家联系做工。张母因黄家财是外方人,信不过,不愿要。于是,何宇珍又把黄家财带到双江村四十寨韦孔氏家。韦孔氏一家过去是从水族聚居地搬来的,其夫虽然过世好些年了,但因为他生前有文化、会经营,所以家里有不少田地。现在家里只有韦孔氏(当地人都叫她"韦奶")和其夫与前妻生的一个儿子。那个儿子从小私读,做不惯农活,经常外游,有时也在普安教书,家里正好缺乏劳动力;加上何锦堂家原来就是从这里搬去苗龙的,韦奶对何宇珍熟悉、信任,就答应收留黄家财做工。
韦奶问黄家财一年要多少工钱,黄家财说只要有饭吃、有衣穿就行。韦奶说∶"如果是这样,我就当多了个儿子,你安心住下吧,过些年我给你找个媳妇,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啦!"就这样,黄家财就在韦奶家住下了。
第二天,何宇珍回到苗龙家里时,听父亲说起前一晚联保主任岑佩先来抓人的事,也觉得怕。后来因为岑佩先经常来索要人,何锦堂一家没办法,也搬回老家四十寨去了。
黄家财在韦奶家做工勤劳,同韦奶相处得也很好。两个月后的一天,保长杨纯武来到韦奶家说∶"韦奶,听别人说在你家这个姓黄是共产党,你还是叫他走了为好,以免以后连累你老人家!"
韦奶虽然没有文化,但其夫韦先生过去在这里有一定的威望,而且儿子现在还在外面教书,也算得上是一个有脸面的人家;加上她性格泼辣,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"水家婆",听了保长的话,立刻火冒三丈,大发雷霆骂了起来∶"老娘家的人当匪?是谁说的?!我家这个姓黄的后生是我的侄子,他偷了谁家的女人还是偷了哪家的钱? 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来,老娘要扇你们的耳光!你们真是扯了房上草,不看屋下人!"
那个姓杨的保长本来是出于好意才来转告的,谁知弄得一鼻子灰下不来台。后来,韦奶一想到这件事就气不打一处来,常到寨上去叫骂,谁都不敢应她半声。由于韦奶爱打抱不平,就连乡长、保长都怕惹她。她这么闹倒使那些本来怀疑的人都打消了念头,都认为如果姓黄的不是她娘家人,她也不至于生这么大的气,于是,怀疑黄家财是共产党人的事也就逐渐地淡了下去。
黄家财在韦奶家住了五年,娶了个姓汪的寡妇做媳妇。结婚不到半个月,由于汪氏的父亲对彩礼不满,于是借口自己生病卧床不起送来假信。汪氏前往探望时,其父将她卖给吴家,当晚就被吴家接走。
韦奶获悉后怒气冲天,暴跳如雷,就叫来女婿周世明和韦氏家族的青年,自己拿出二十块银圆放在桌上说∶"你们拿去,给我把汪氏抢回来!出事我负责,要坐牢我去坐,不关你们的事!"
于是,周世明带领四五个人前往三合打听。通过调查,不仅查明了汪氏被关的地方,还连通汪氏通了话。汪氏对周世明说∶"不要说是见县官,就是到杀场我都不怕,反正我要嫁黄家财!"周世明对此心中有数,回来劝说岳母∶"我们去抢,不如去告更好!"
对于告状,韦奶也并不是没经验,而且县里有亲友当官,可以提供帮助。因此,韦奶又同女婿一道,去县城找其当科长的舅侄女婿商量告状事宜。到县城后,韦奶找到舅侄女婿讲了情况,交了五十块银圆作活动费,仅十天时间,县府就传令双方到庭。开庭时,原告代理人周世明诉说∶"被告吴玉清弟兄强占民妻,特此要求判官令其退回汪氏,并依法对吴家进行处理!"被告吴玉清答辩说∶"民家娶汪氏为媳,有媒有证,是汪氏父亲做主嫁的。"
判官叫汪氏站上前来,发间∶"汪氏,你到底愿嫁给谁?"汪氏答∶"我死也要嫁给黄家财!"判官说∶ "那你就跟黄家财走吧!"
随着年岁的增长,韦奶的行动渐渐不方便了,家庭经济事务逐步转到黄家财身上。当地人都说,韦奶对黄家财的信任胜过其子。刚开始,黄家财叫韦奶做"大妈",后来就改口叫"妈"了,真正成了韦奶的儿子。韦奶的亲友对黄家财也视同骨肉,不分彼此了。几年后,韦奶去世,黄家财虽然是外姓,但韦家按水族礼节,也让黄家财披麻戴孝,一起料理韦奶的后事。黄家财经常到何锦堂家探望,当成至亲互相来往。黄家财每当提到自己的经历时,总是说∶"我这辈子欠的就是三份情∶ 一是欠我所属红军部队的情———我没能回到部队里去,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遗憾。二是欠何大叔的情——他对我的救命之恩我没有能力报答他;三是欠妈妈(韦奶)的情——她不仅收留我,还帮助我成家,可我还没来得及孝敬她,她就去世了,这是我一生中第二大的遗憾。"
寨子上的人也把黄家财当成了本地人,说话也没有什么顾忌了。黄家财也常在酒席间或在坡上做农活时跟亲友们聊天∶“红军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,是为穷人翻身闹革命的军队。红军撤离井冈山后,在来贵州的路上几乎天天打仗。黄家财还说,他虽然曾多次受伤,但都不像在贵州这次伤得这么严重,掉了队,对此愧疚万分”。
1949年7月,黄家财因气管炎恶化医治无效,不幸病逝于双江村周家硐,年仅三十六岁,后安葬在四十寨拉母湾。他去世后,遗下妻汪氏与儿子黄兴两人。土地改革时,母子俩分得土地两亩和房屋一间,仍居于周家硐。
1956年,黄兴九岁时,其母汪氏病逝,普安区安排黄兴到孤儿院生活。黄兴十六七岁时,政府又安排他去羊基乡搞勤杂工作,后来又介绍他去参加修筑成昆铁路。铁路修完后,他于1968年返回普安。由于正当"文化大革命"时期,他无工可做很苦恼,于是想寻找父亲的老家。其父生前虽请人代笔同老家通过信,可三十多年过去,谁还记得清其详细地址哟!
黄兴把找老家的想法告诉了同村的县委干部周泽安,周泽安花了近五年的时间走访村中老人几十人,并先后向江西省数十个有关单位发去信函查访。1972年,周泽安终于从江西省兴国县公安局的回信中得知了准确信息∶ 黄家财的老家在江西省兴国县永丰公社(今永丰村)。随信一同寄来的还有黄家财生前寄回家的照片,黄兴与周泽安收到后都很高兴。不久后,永丰公社党委也发来证明函;
黄家财,于1931年参加工农红军,任第三军团第六师某连通信员。1952年在烈士普查登记时被列为烈士。
1973年,黄兴在周泽安的帮助下,由县民政局补助五十元路费,于同年冬顺利回到了江西老家。村里老人见到黄兴时,都说长得很像黄家财。老人们流下高兴的热泪,抚摸着黄兴并问长问短。大队长对送黄兴去的同志说∶"感谢党,感谢三都县水族韦奶对红军战士黄家财的收留,感谢三都人民对黄家财一生的爱护!"
黄兴回到江西老家后,在其堂叔的帮助下,成家立业,后育有一子一女,还经常与普安的亲友通信。(整理∶周 堪)
支持单位:贵州省卫生健康委员会
策划、编辑配乐:莫梅
录音制作:周晓鸣、杨曦、曾黎、李彬
版头播报:罗波
学习计划指导:郑东升
编审:白云
监制:王丹
特别鸣谢:贵州广播电视台录制中心党支部
技术支持:贵州广播电视台录制中心7.1.4全景声录音制作系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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