逛吃贵州丨中国人的深夜没有“食堂”,还是烧烤最有烟火气

撰文:周之江 | 2025-08-16 09:56

没有美食和美景相伴,旅途和人生都难称完满,有机会的话,最好不要错过。在“逛吃贵州”的青绿山水、寻常巷陌,有一个看得见、遇得到、闻得着、吃得上的贵州等你来。

看到眼馋处,便是出发时。

记得以前在专栏里说过,烟火气十足的烧烤摊,才是中国人的“深夜食堂”。日本漫画《深夜食堂》里那种范,至少是极少在中国的街头见到。

讲到这,就不能不顺便说一句这个“烧烤”的“烤”字。号称收字四万七千多个的《康熙字典》,居然也没有这个字,更早的《说文解字》,更没有了。汪曾祺先生的公子汪朗在文章里说,“烤”这个字,本来是民间的俗语,有音无字,后来北京城里有名的“烤肉宛”老板恳请齐白石题字,老爷子大笔一挥,发明了这个“烤”字。

追寻“烤”字的由来,也可以感觉出烧烤的草根气息。

作为七零后,我接触烧烤不算太早。原因很简单,毕竟出生在计划经济末期,肉可不是一个敞开来供应的食品。还记得小的时候,冬天家里灌香肠,剩下一点肉,妈妈就在火上烤熟了,给我们尝尝鲜。现在回想,其实味道并不算好。

比较正式地吃烧烤,印象中应该在大学时代。花溪一带,有不少可供烧烤的绝好去处,风景优美,流水潺潺。遇到休息天又是好天气,远远就能看到上空漂浮的烟雾,一堆堆一丛丛,都是烧烤点。

我碰巧跟几个理科生同寝室,他们心不灵而手巧,特别乐意而且擅长制造工具,于是就自己买了铁丝,花几天功夫,楞是编出一个不算漂亮却实用的烧烤架来。廉价的鸡皮、鸡翅、猪牛肉,配上劣质红酒,足够我们大快朵颐了,至今相册里还有不少照片为证。

记得大概在十年前,我家附近有个盐务街里边,一个小巷子口,每到下午六点多钟,就有家烧烤摊开工。主理人是一对中年夫妇,一个烤,一个负责点单、送串和收钱,一直要卖到深夜,才会收摊。

熟客们都知道这家烧烤摊的作息时间,傍晚时分,生意开始络绎不绝,我一度几乎每两三个星期就光顾一次,我不大能喝酒,所以基本是当晚饭吃,主食的话,就在旁边的菜市场买两个热馒头,夹着烤得滋滋冒油的肉筋或者五花肉吃,简直不要太香。说到这里,都开始吞口水了。

另外一家,十几二十年前就在上护国路开路边摊,深夜路边摊,他家的特色,不在串而在烤鸡,无论鸡腿还是鸡翅,都很赞。时不时下了夜班,就要去吃一盘,我不大喝酒,天气热的话,找旁边的小超市,买一瓶冰可乐或者雪碧、冰红茶之类的,简直不要太舒服。

时过境迁,这个小摊也扩大了规模。搬进旁边的尚武小区,租了房,开起店来。虽说增加了不少品种,但烤鸡仍然是主打。烤好切好,装在一个不锈钢盘子里送上来,蘸辣椒面吃,依稀还是当年的味道。

除了烟火气,这样的烧烤摊,另一个必不可少的要素,是老友。几个朋友相约,就在路边找一处空地,拿几张塑料凳子坐下来,先喝上几杯冰啤酒,慢慢的等老板娘端上一盘热气腾腾的烤串,这就可以开吃了,天南海北胡侃起来,消磨上一两个钟头。除了安逸,还能说什么?

我经常去的,还有一家熟悉的烧烤店,原本位于安云路里边。后来道路改造,再找不到了。我有几个住在附近的朋友,特别喜欢十一二点上门去吃,落座后等菜,时不时会打电话给我,抹不过面子,也只好赶过去。其中一位,几乎总在我到之前彻底醉倒,进门一问,答案一定是,“扔在车上,已经睡着了”。

睡就睡了,不妨碍我们继续烧烤。我一直觉得,有些饭局比较挑人,似乎只有烧烤和火锅最能团结广大人民群众,不管是绅士淑女,还是豪杰壮士,都能在大口吃肉、大碗喝酒中找回久违的自在,而且,也绝对没办法顾及形象,不能不褪去平时的伪装,投身到火热的生活中去,哪怕只是短短的几个小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