逛吃贵州丨“酸、苦、甘、辛、咸”五味之外,应该加上一味“臭”

2025-12-20 09:54

最近买到了书籍装帧设计家朱赢椿主编的一本《豆腐》,比巴掌大一点的那么一本书,不注意细看,会觉得就是方墩墩的一坨老豆腐,甚至还有压出来的纹路,完全模仿了做豆腐时纱布印上去的纵横交错的感觉。

惟妙惟肖,跟他之前那本很出圈的《肥肉》,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
扉页上的那几句话,非常调皮:

还是做豆腐最安全!

做硬了是豆腐干,做稀了是豆腐脑,

做薄了是豆腐皮,做没了是豆浆,

放臭了是臭豆腐!稳赚不亏!

虽说是玩笑,但也说明了豆腐的品类丰富,跟中国人的关系密切。总有一款豆制品适合你!

翻完全书,惊喜地发现,有个贵州籍的演员章宇,居然写了一篇文章,题为《臭豆腐》。

章宇说,大概是2002年到2004年那三年中的某一年,具体日期不记得了,那时候,他在太慈桥念大学。很容易猜到,章宇读的就是当时的贵州艺术高等专科学校,跟另外一位著名演员宁静是前后脚的校友。

穷学生没钱,某天,有人叫章宇去出租房烤豆腐吃,据说是从老家毕节大方县带过来的臭豆腐。章宇写到:“打开冰箱门的一刹,空气瞬间就稠了,整个屋子臭到令人致幻!那不是普通的臭豆腐,那是彻底腐臭的豆腐。豆腐上已经爬满了白蛆——一大包在动的,臭豆腐。”

众人见状,都有些不淡定了。好在,大方人率先定住了神:“不要慌!都不要慌!这,就是它最好的时态!我们大方人吃臭豆腐,就是要吃最臭最腐的臭豆腐!豆腐是植物蛋白,生蛆的豆腐是动植物结合的蛋白,顶尖蛋白,真的!”

总之,一阵慌乱后,章宇和朋友们还是鼓起勇气,等那位大方人把蛆从一片一片的小豆腐上洗掉,豆腐铺铁网子上烤了。好在,吃的感觉还不赖,文章说:“一入喉……竟化了!是的没错,化了,那豆腐竟在咽喉处化为乌有,只余腐臭在你脖子以上萦绕不绝,像一团雾,乃至后来几十片入口竟全无入胃果腹之感。娘的第一回吃到气态的豆腐,震撼。一顿下来,胃里尽是酒,喉头空余臭。”

懂得吃臭,其实是一种饮食上的境界。

我记得,年轻时在小十字附近工作,白沙巷也有一家臭豆腐,烙着吃,加一点辣椒面蘸蘸。每每光顾,都要特意交代老板娘,尽可能选那种穷凶极恶的给我们品味,等到烙好到手,入喉即化倒还不至于,但气味逼人,嚼在嘴里,感觉立马就会喷涌而出,鼻孔和耳朵眼似乎都有臭气溢出。

如今还不大能找到这种臭豆腐了,跟很多事情一样,渐渐趋于中庸平和,不再追求极端。不知道大方本地会不会还有遗风,只要没有长蛆,我还是能吃几块的。

中国人说五味调和,指的是“酸、苦、甘、辛、咸”,而臭不在其中,我稍微有点抱不平,因有打油诗曰:

世上尽多逐臭者,臭如极致亦能夸。

酸甜苦辣咸之外,五味应从此味加。

加成六味,似乎也很合理。